林懷民的小宇宙

ghostwriter

編舞是迷人的冒險 我不知道我會到哪去
雲門起源於一個盲目的熱情 -林懷民


初次因為拍攝而面對面接觸林懷民先生
果然是很NICE的一個人

身為攝影師
已經很習慣引導拍攝者進入某個狀況之中
然後再試著敘述其本身的故事
也許是精神凝聚的剎那
也許是洞悉領悟的片刻
想辦法將其記錄下來
我所感知的當下

光圈加快門
或許可以組合成一幅曝光精準對焦正確的照片
但如果缺少了故事的本質
那充其量就是很單純的一張照片而已

很少碰到這樣的情形
本來想讓林懷民先生在室內的窗邊
用窗外的陽光來作照明
這樣一來我可以仔細端詳眼神與表情
也不會因為陽光太強讓眼睛有睜不開的情形
而閃燈之類的我能不用就盡量不用
閃燈有時會中斷被攝者的思緒
這時竟然被反客為主
林懷民先生拉著我到戶外
說到外面拍比較好
於是很隨性地推開門走到外面
他兩手一揮
說
“背面有山，我就和山一起拍吧。“
不過反差的狀況不是很理想
加上我也沒有使用反光板
所以我請他靠著另一面的牆
本來想先請他閉上眼睛隨便想一些事情
然後我們再開拍
結果林懷民先生說
"我不要表演，不要叫我表演。"
可能以前的攝影師或是記者總是要他作一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讓他對這個要求有點排斥
林懷民這個人就是他自己
他沒有表演的必要

"你在拍的時候跟我說話就好。"
他說

於是換成我被他引導
而進入了他的狀況之中
這時候我才想到好朋友烏鴉導演跟我說過的一件事
"真正高明的演員，會讓導演最後再看片子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導演被演員引導了。"
原來這是真的

呵呵
這次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笨蛋



拍攝過程不長
林懷民先生一邊拍攝一邊和我對話
不過對話之外屬於沈默敘述的語言太多了
那些像是思考的動作
身體的移動
手勢的搖晃到一個凝視的眼神
就像身處林懷民先生精彩的小宇宙裡面
我在快門聲中讀著那些故事
想著究竟是經歷了多少事件
在林懷民的人生風景裡
造成了這些讓人神迷目眩的場景
這個充滿驚奇的小宇宙